【黎智英案・審訊第 56 日】

【獨媒報導】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及3間蘋果公司被控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及串謀刊印煽動刊物等罪，案件今（9日）於高院（移師西九龍法院）踏入第56日審訊。「十二港人」之一李宇軒繼續以「從犯證人」身份出庭作供。2020年7月，李與另一名被告陳梓華曾經透過 Signal 訊息討論在外地籌組「流亡政府」，前提是需要找人願意「浮上枱面做枱面人」，期間李和陳均有考慮擔任「枱面人」，惟陳告訴李如果他做「枱面人」，可能會面臨政治檢控或政治迫害。至同年8月10日，黎智英被警方拘捕，李指一些 Telegram 群組成員覺得陳的人脈甚廣（well connected），懷疑他是「肥佬黎嘅仔」，於是討論「洗唔洗踢肥佬黎個仔出 TG group」。李又指，二人不時討論應否離開香港，陳曾向李表示，作為一名領袖需要留下直至最後一刻，反問「走走走，我若離開，誰來帶隊」。

「十二港人」之一李宇軒第13天以「從犯證人」身份出庭作供。由控方代表、副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作主問。

李宇軒：若做「枱面人」或面臨政治檢控或迫害

控方昨日展示李宇軒與另一名被告陳梓華（網名T）之間的 Signal 對話，當中陳問李：「你安排好哂香港D野未」、「你去打最終件事會係你身邊所有人都會照肺」；李則回覆「我搞掂咗要搞嘅家人s」。

李今再解釋，陳之所以問他「安排好哂香港D野未」，是因為香港有政治壓迫，無論他選擇留在香港還是離開都好，他都需要處理好香港的事。

法官李運騰指二人的對話中提及前「青年新政」成員梁頌恆、前「香港民族黨」召集人陳浩天、前英國駐港總領事館職員鄭文傑、前「本土民主前線」發言人黃台仰以及梁繼平，李宇軒又提到他去聯合國會見職員，李官問二人在怎樣的情況下討論上述話題。

李回答有兩方面，第一是他當時與陳梓華討論他的個人未來方向，包括在譚競嫦（Sharon Hom）的組織「中國人權」工作，或者跟裴倫德（Luke de Pulford）協助 IPAC（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）的工作；第二方面是陳梓華認為 SWHK 需要轉型。李指本來二人討論 SWHK，之後討論到國際和社運形勢，後來他和陳梓華得出結論是有樽頸位（bottle neck）或權力真空（power vacuum）的情況。

李續指，他們然後討論會否推舉一個「枱面人」，可以對運動提供推動力，後來結論是需要一個「枱面人」，二人繼而討論誰人適合擔任「枱面人」，所以陳在之後的訊息中指「你去打最終件事會係你身邊所有人都會照肺」，意思是如果李「浮上枱面做枱面人」的話，可能會面臨政治檢控或政治迫害。

李宇軒指另一被告陳梓華亦曾考慮做「枱面人」

法官李運騰好奇一問，為何陳梓華沒有自動請纓做「枱面人」。李則指陳有考慮過，所以在之前的訊息中，當李說：「數完一圈⋯⋯總結無人」，陳便回覆：「Shit」、「咁我做啦屌」，不過陳隨即說：「唔係喎」、「仲有本記（本土派）果班問過未？」李指陳有考慮過，只是想先詢問本土派有沒有人願意做「枱面人」。

李宇軒指「枱面人」需離開香港籌組「流亡政府」

李提到，當他們找到「枱面人」之後，該「枱面人」需要離開香港，在外地籌組「流亡政府」。法官李運騰聞言一度問：「這討論是否認真？」不過李指，因為找不到「枱面人」，所以最後沒有結論。

李官指，二人的訊息討論是在2020年7月23日，當時《港區國安法》已經生效，問李宇軒為何仍然考慮是否做「枱面人」。李表示，「因為唔企出嚟嘅話，香港依然會畀中國共產黨操控嘅政權統治，所以已經跌入咗一個有政治迫害嘅環境入面，即係已經夠差。」李官續問，在如此的情況下，李依然討論在香港以外籌組流亡政府？李同意。

李並指，籌組流亡政府有兩個先決條件，一是要離開香港，因為若果留在香港的話，「會畀香港政府冚佢檔。」另一個條件是要有「枱面人」，「因為淨係得枱底人嘅流亡政府，係唔會有人 take it seriously。」李指，如果有流亡政府的話，會以流亡政府的名義進行國際游說，但是如果沒有的話，亦可以繼續以個人名義做國際游說。

李宇軒：黎智英被捕後 有組員懷疑陳梓華是「肥佬黎嘅仔」

2020年8月10日早上，黎智英等人被拘捕。李宇軒在 Signal 傳送訊息給陳梓華，指有組員問是否需要把陳「踢出」 Telegram 群組，「因為肥佬黎出咗事」；陳其後回覆「No need」。

▲ 黎智英（資料圖片）

李庭上解釋，他當時向陳轉達 Telegram 群組成員的說話，有人覺得陳的 Telegram 帳戶「太過 well connected」，並且「估計呢度係咪有個人係肥佬黎嘅仔」。當時黎智英被警方國安處拘捕，因此組員討論「洗唔洗踢肥佬黎個仔出 TG group」。

陳梓華稱作為領袖需留至最後一刻 反問「我若離開，誰來帶隊」

訊息紀錄顯示，陳向李表示，作為一名領袖，他需要留下直至最後一刻，「走走走，我若離開，誰來帶隊」；李則回應自己只是純粹轉達組員的訊息。

李庭上解釋，每當有人被拘捕，的確有人叫他及其他仍在香港的人離開，因為他曾經數次使用真名行事。法官李素蘭問到，陳梓華訊息提及「帶隊」，而李是否其中一個隊員？李則表示，他並不屬於任何一個陳梓華所帶領的團隊。

被問到二人此前有否討論過離開香港，李指相關話題「耐唔耐有浮過出嚟」，因為這並不是一個特別的話題，時不時便會討論，「好似晏晝食飯食咩呀呢種 topic」，討論內容大多圍繞應否離港、離港之後可以做什麼等等。李表示，不論他是否有任何罪名，預計到香港政權總會想到辦法去拘捕他。

訊息紀錄顯示，陳梓華在同日下午約3時半傳送訊息給李宇軒，叫李離開香港，留下陳一個在香港，因為承受不了國際線再失去多一人（“Brother, leave me here - we can’t afford one more lost in international line.”）。李表示印象中他在同日大約中午時份被拘捕，所以陳傳送上述訊息給他時，「啲差佬搜緊我屋。」

李宇軒提供立法會選舉被DQ名單 並協助把IPAC聲明翻譯成日文

控方另展示 Telegram 群組「SWHK IPAC」的訊息紀錄，就原定於2020年9月舉行的立法會選舉（後來政府以疫情為由取消），李宇軒轉發「氣象巴打」的帖文及被 DQ 候選人的名單，包括黃之鋒、劉頴匡、何桂藍、岑敖暉、袁嘉蔚、梁晃維及公民黨的楊岳橋等。後來裴倫德把草擬好的聲明傳送至群組，題為「Statement on the obstruction of the democratic process ahead of the 2020 Hong Kong Legislative Council Elections（就2020年香港立法會選舉阻撓民主進程的聲明）」。李確認他在群組提供了被DQ名單之後，IPAC 等人才開始撰寫聲明，然後李和其他在日港人一起把聲明翻譯成日文。

Laam Chau 🔥 https://t.co/VLScT2548V — Luke de Pulford (@lukedepulford) October 10, 2020

▲ 裴倫德 Luke de Pulford（左）、劉祖廸（右）（資料圖片）

控方表示接近完成主問，料辯方明日開始盤問李。

案件編號：HCCC51/2022